拔不出來的刀，我看了看朱青青，她好像完全沒有反應了一樣，整個人像是一個沒有人氣的木偶，呆呆的坐在那裏，眼睛都沒有多餘的眨動一下。

“朱青青，這刀？”雖然這個時候提醒朱青青，有些不太厚道，但是這刀不能一直在顧小西身上，身體上帶著兇器死去的人，靈魂會受到慘無人道的折磨。

朱青青的眼神空洞的掃視過來，看著那血紅的刀身，一伸手將刀拔出來了，幹脆利落，但是這個動作，帶動了顧小西心口處剩餘的血液，還有一個破碎的臟器，都順著刀身飛濺了出來。

潔白的衣服上，滿是破碎的紅色印記，看起來無比的刺眼。

朱青青閉了閉眼，然後毫無征兆的倒在了顧小西的身邊，就像是祝英臺在梁山伯墓前跳下的那一瞬間一樣，決絕凜然。

我的手有些微微的顫抖，將手放在朱青青的鼻子下面，呼吸微弱，朱青青的手臂護在自己的心間，而原本鮮活的心臟，上面插著一把小巧的紅色匕首。

就像是那把大刀的縮小版一樣，鮮紅的血液流淌出來，那把匕首也漸漸的融化了，這本來就是朱青青的東西，自然是可以回歸到朱青青的血液之中的，但是胸口的那個傷口，一時之間是不可能愈合的了。

“朱青青！”我驚呼一聲，但是已經沒有人回應了，也不會有人用空洞的眸光掃視過來了，大概這也是一種決絕的愛吧！

有人說，情之一字，會叫人生死相許，顧小西對於朱青青沒有多餘的感情，但是對於朱青青來說，顧小西可能就是她的全部，那個陽光的朱青青的全部，是她多年來受苦受難的日子中唯一的光。

眼淚不知道什麽時候掉落下來，我原先曾經以為生死是一件大事，兩者之中的界限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跨越的，但是事實並不是這樣的，生死差別雖然很大，但是生命本來就是一件極為脆弱的事情。

“呵呵，竟然這樣簡單就放棄了呢！”陰冷沈郁的聲音響起，剛剛差一點就沒有呼吸的人，這時候竟然開始說話了。

這個聲音我很熟悉，這才應該是一直我們面前的那個朱青青，那個陰冷的朱青青，那個在連城死了之後，剛開始悲痛後來默然的朱青青，那個一直被下暗示的朱青青。

看起來朱青青，是將自己溫暖陽光的一面封起來了，只有面對顧小西的時候，才會解開封印，但是現在顧小西已經死了，所以那個朱青青也跟隨者顧小西離開了，沒想到便宜了這個朱青青。

這個時候所有的傷感都已經掩藏起來了，陰冷的朱青青，是絕對不會有什麽牽絆的。

沒有軟肋的人是最難對付的，這也是為什麽古語會說，無欲則剛了。

朱青青的眼裏只剩下陰暗了，無論是誰被操控了數十年，心裏一定也會扭曲吧！

“蘇瑾，燭陰眼。”這一個，一見到我就會要燭陰眼，真是一個很好用的工具呢！怪不得背後的那人總是利用朱青青達到一些目的。

“燭陰眼是絕對不會給你的。”這個朱青青跟相柳比起來，也不知道是那一個更厲害一些？

我在心裏安在琢磨著，手上的燭陰眼握的越發的緊了，朱青青嘲諷的看了我一眼：“你在等什麽？”

手上的動作僵住了，等什麽，我在等相柳掌控朱青青的身體，或者能夠阻攔朱青青殺掉我，無論是怎樣，都是值得等待的。

“先拿上燭陰眼，我們兩個的恩怨慢慢的解開。”這句話放佛不是對我說的，我還在怔楞著呢，朱青青就又笑了一聲：“我有沒有騙你，你可以自己從我的思想中看，反正你是可以看到的。”

接下來，就是幾分鐘的沈默，然後朱青青又笑了，笑的恣意張揚：“好，就這麽定了。”

在看不出來發生了什麽事情的話，我就是真正的傻子了，這個朱青青跟那一個很不一樣，這個朱青青能察覺到身體裏的相柳，而且兩個人之間竟然達成了協議。

天下熙熙，皆為利來，天下攘攘，皆為利往。

只要有足夠的利益，相柳才不會在乎跟我定下的約定呢，更何況，那約定只是口頭的，而且還沒有正式開始履行。

相柳本來就是想要奪取燭陰眼的，這時候，朱青青提出合作，自然是正中下懷。

兩個靈魂都在朱青青的身體裏面，這下子，是徹底的統一戰線，一致對外了，再加上兩個人的力量還都是很強大，這下子，真是無論如何都沒有前路了。

我退後一步，看著面前的人，如果能多一些時間就好了，一個燭陰眼，完全可以達到二桃殺三士的地步，但是不好的一點，就是我怎麽也不想放棄燭陰眼。

這畢竟是我們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寶物，顧南燭握著我的手，近乎強硬的將我手中的燭陰眼拿走，對了，這還是一顆舍利子，我忙在心中念佛號，但是已經麽有什麽用處了，佛光已經耗盡了，在沒有可能威懾住相柳了。

顧南燭將手伸出去，手上的舍利子依然看起來有些聖潔的光，但是誰也不會將它認成是一個舍利子了，因為房屋中血氣充盈，這舍利子慢慢的有些泛紅了，燭陰眼的特征已經顯現出來了。

朱青青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燭陰眼，一只眼睛裏面都是狂熱，另一只眼睛裏面卻是似有若無的嘲諷。

顧南燭又將手握住，我不知道他要做些什麽，但是顧南燭，絕對不會是無的放矢之人。

“這個，可是只能有一個人得到的。”這麽明晃晃的離間計，我有些不忍直視，顧南燭的這個方法在平常看起來還靠譜一些，但是現在，他們難道不會先解決我們，在分燭陰眼嗎？

但是驚變就在下一刻發生了，我收回自己剛才說的話，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是聰明人的，偶爾也會有些蠢人，正是蠢人的存在，這世界才會這樣美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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